第595节(2 / 4)
的敬畏也是与日俱增的。
而其中最令他焦虑乃至畏惧的,还是刘皇帝那颗多疑猜忌的心。很多事情,很多人,刘皇帝都是直接在他面前表露看法的。
对冯广的评价,只是个引子,在刘旸看来,像冯广这样的官,刘皇帝都这般保留警惕。固然,刘昉适才所言,也是有道理的,然而刘皇帝心思如此之重,岂不更显得更加可怕?
历来太子,皆不容易,刘旸这个太子,同样不易,做刘皇帝这等雄主的太子,则更加不易。刘旸也是读史的,他有的时候,也是感到幸运的,不是身为嫡长子的身份,太子的名分,而是刘皇帝在自己身上倾注的心血令他感动。
能窥见刘皇帝一些真面目的人,世间寥寥无几,其中就包括刘旸。一直以来,刘皇帝对自己言传身教,甚至屡屡袒露心扉,重视之情可是溢于言表。但是,对刘旸而言,这份重视,有的时候也确实显得太过沉重了……
丰州滨临黄河,城东南建有一个渡头,同样简陋,因为丰州民少,南来北往进出的人更少,显得有些冷清。
及入冬之后,水冷风寒,则更添萧索凄凉。不过,渡头之上,只停靠着寥寥几艘小船,河上航行着的,更是一艘木筏,在湍急的河流中晃荡不已,显得那样无助。
刘皇帝策马立于岸边平静地眺望着,观察着河中的情形,那艘木筏,在船夫的费力操纵下,历经波折,勉强靠岸,然后搬卸东西……这一幕落在刘皇帝眼中,只觉既辛苦,又危险。
良久,刘皇帝问跟在身边的冯广:“丰州百姓渡河,如此麻烦、危险,就未曾设法改善吗?”
“回陛下!”冯广说道:“河水两岸百姓交流并不频繁,来往的行旅客商更少,地势高峻,河水湍急,也无法架桥。寻常节气,有此船只、木筏,也足可满足通航。天暖之时,百姓携皮囊,凫水渡河,已成习俗。待到岁寒之时,河流结冰,更可直接踏冰而行……”
“河水结冰,意味着气候严寒,这并不是好事啊!”刘皇帝幽幽叹道。
冯广说:“臣到任的这几年,每至11月下旬,冰面便已然凝结,至12月,已然能够跑马走车,每岁皆是如此!
在这塞北,百姓最畏惧的就是彻骨之寒了,人能忍饥受寒,牲畜却难,境内每岁冻死的牛羊马驼,不在少数……”
“据闻,你到任之后,丰州已连续数年,没有发生过冻饿而死之事?”刘皇帝问道。
“臣奉命牧守,为官一方,自当竭尽全力,庇护治下生民!”冯广这么说:“这也是丰州民少,便于管理,再兼军民协力,同渡难关。”
“你觉得,丰州想要继续发展,向好发展,还需要什么?”刘皇帝面色柔和,看着冯广问:“有什么要求,尽管提,能办到的,朝廷一定满足你!”
对此,冯广精神略振,思索了一会儿,拱手道:“陛下,丰州最缺的,还是人口啊!”
而对此,刘皇帝也不禁头疼,现在朝廷官方的迁户移民实边政策,已然趋于停滞,毕竟不能没缘由强求百姓外迁。再加上,丰州这种地方,迁过来,也无异于流放,没人愿意来。
冯广提出充实人口的要求,不得不说,还真难到了刘皇帝。不过,放出去的话,总要有所兑现,略加考虑,刘皇帝道:“丰州乃北疆边防重镇,该当引起重视。这样,今后朝廷处流刑的犯人,优先流丰州。再从党项人中,迁一些部民过来,这阴山以南的大片草场,还当加以利用!”
“谢陛下!”闻言,冯广当即道谢。
“朝廷可以扶持施恩,但丰州毕竟僻远,百姓如欲足食足暖,还得靠你们自身呐!”刘皇帝道。
“臣明白了!”
“人过留名,朕希望,等你冯广离开丰州的时候,留下一个贤名、善名、芳名!”刘皇帝语气中带着勉励。
“是!臣必不负陛下期望!”冯广表情郑重,拱手道。
注视了他一会儿,见他脸上没有丝毫异样,刘皇帝眼中的欣赏之情更加浓了。因为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了,冯广还得在丰州任上待下去,还得在这苦寒之地熬下去,至于熬多久,没个准信。而冯广的反应,自然而平静……
“听说你还建了个学校,城中未曾见着,在哪里,带朕去看看!”
李国舅的愚民倾向
“整个丰州就这么一座学校?”走出名为“致和”的书院,刘皇帝忍不住回头再看了看,问冯广。
“回陛下,丰州人寡,且百姓多厌学,专注于衣食饱暖,不愿意送子就学。臣兴此学校,也是几多劝导,并减免学费,方才有这三十多名适龄学生。”冯广解释道。
说着,脸上还露出些许感慨:“即便如此,年满10岁后,许多百姓,便已拒绝支持求学,宁愿学生们回家帮衬农牧。臣虽怒其不争,却也不便以行政命令强求……”
“不提这塞北,就是在中原,于寻常之家而言,10岁的孩子也能承担不少家务了吧!”听其描述,刘皇帝轻声道。
冯广叹了口气,点头应道:“臣也明白,在丰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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