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1节(2 / 4)
两江、吴越之地,经济、文化在李、钱两家的治理下,确是取得了巨大的发展,但同样的,原本寄生于两个政权下的既得利益者,不受刘皇帝所喜。
或许是刘皇帝的心眼太小,如今天下归属大汉,不愿让那些人继续过得安逸,活得滋润,必须得变,变得让刘皇帝觉得合适了,感受到统治力了,才能罢休。
事实上,就韩熙载个人而言,对于刘皇帝这种整治豪强的做法,是有些惊的,觉得太激进了。毕竟,当初他的改革,就属于保守治疗。
那时候韩熙载的政策,如果只是对权贵、大商贾、大地主进行限制,从其口中夺食割肉的话,那么刘皇帝就属于断根,推倒重来。
手段太激烈的话,容易引得变乱,激生民变,乃至兵变,永远不要小瞧地方豪右宗族的影响力。然而,当注意到刘皇帝那双如同皓月一般明亮的眼神,其间神光露出的若有若无的笑意,韩熙载当时就息了进谏的想法。
看得出来,天子用他,是看上了自己的少许名声与才干,并给自己一个正名的机会。同时,要的是个执行者,具体的事务,自己可以建议,但决策性的事情,可就轮不到自己多嘴了。
再者,就算和自己设想的有所偏差,如今机会给了,干不干?想清楚了这些,韩熙载也就聪明地做出了选择……
也是,似刘皇帝这样的雄主,统一之君,再加一贯养成的强势风格,岂能是江浙那些旧权贵、豪右所能威胁得到的,又有何资本与之讨价还价?
仅剩的少许顾及,或许就是不愿使完好的东南半壁陷入战乱,而受到不必要的创伤。然而,刘皇帝做的,又是他自认为正确的、必要的事情。
如果真因为政策过于蛮横,手段过于激励,而激起动乱,刘皇帝又岂受此威胁。可以拿出来直说了,当初蜀乱,一定程度上就是刘皇帝潜意识的纵容,而导致的结果,既然不怕蜀乱,又岂惧区区江浙?
如今的刘皇帝,如今的大汉朝廷,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,举天下豪杰而莫能与之相争,更何况,“豪杰”们已都被尽数剪除,何惧余勇?
一切的一切,不管是否正确,不管非议如何,最终都只能按照皇帝的意志与想法,去施行,去尝试。做得好,做得成功,那他还是英主明君雄才,做得不好,到最差就是个隋炀帝,更何况刘皇帝还是个“开挂”的。
当然,刘皇帝也不是莽夫一个,会计算得失,会衡量风险,会抓时机。而对江浙的事务,也是在忍耐了几个月后,方才准备实施。
成功平南后的这几个月中,朝廷对东南地区的善后工作可一直没有停息过。到目前为止,最重要的几件事,都办得差不多了。
其一,原本金陵、杭州的官僚,基本都北迁了,将其上层政治,一扫而空。
其二,将原本两国制定的那些苛捐杂税一并废除,晓谕全民,施恩于民,得到了好处的东南百姓,或许还会观望一阵子,但至少不会对大汉朝廷有更多的排斥。
其三,能员干吏南派,汰换了大量原来的南方职吏,到开宝元年二月,东南各州县官府,基本掌控在朝廷手中,臣服于大义,形成事实上统一。
其四,军事上的彻底整顿,原本两国三十多万的军队,被迅速消化整编,妥善安置。提及此,又得赞扬钱弘俶的深明大义的,两浙之地,不只有数百万民,还有超过十四万的军队,让朝廷不废一兵一卒给收纳了。当军队得到控制,那刘皇帝也就有足够的底气,去做任何事。
更重要的,刘皇帝对江浙的整饬动作,算是站在大众的立场上,去侵犯少部分人的利益,有民意基础。哪怕没有,行动展开之后,也足以创造民意。
只要不站在所有人的对面,与天下人的利益冲突,那无论发生什么情况,他也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,却解决。说起来,刘皇帝有的时候,是真有其“任性”的一面的。
当然,派去江南的“工作组”,不只韩熙载一人,他只是主导。刘皇帝从京内诸司,抽调了十名能吏,地方上把王著以及张懿(张洎的叔父)派去了,再加上钟谟以及一干南臣的配合。
同时,当地军政也都去了诏令,全力配合!
巡游
三月中,大规模的春耕活动已然结束,中原大地上,连片的山林田亩,已被绿意所覆盖,勃勃生机,昂扬姿态,就仿佛在诉说着迈入新时代的大汉一般。
静极思动,在宫中待久了,刘承祐也就离开皇宫,走出开封,巡察一番。不过,这只是一次郊游性质的出巡,就在开封近畿,不曾大张旗鼓,既为散心,也为巡视一下京郊的农事。
重农,是刘皇帝秉持了十多年的国策,民以食为天,这是再朴实不过的道理了。哪怕生活在开封这个商业气息愈加浓厚的都市里,却也没被迷惑,帝国的基础,永远在民与农。
每年春耕,只要在京,刘皇帝都要亲自下地,挥一挥锄头,翻一翻地,纵然不在,也会有宰相带头。今岁例外,刘皇帝没去,却有太子刘旸带头,下地干活。
早年,有御史上奏,为表重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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